2011年10月21日 星期五

[懷古]銀河英雄伝説(三)

魔法24  周傑倫  青少棒揚威記

 


三、帝國


()希爾德 


皇後陛下。


當然這是一個太過簡略的稱呼了,但是卻是在銀英全書中她所展現的最為主要的形象,而且,所指的並不隻是她和萊因哈特正式結婚以後而已。 


帝國方的角色們個個都是能征善戰的宿將,但很奇妙的是,在他們其中有某些具有政治方面才能者如奧貝斯坦、羅嚴塔爾等人,都被田中獨具一格的寫出來,作為和萊因哈特有著曲折因緣、使劇情發生重大轉折的角色。前者不必再說,他就是萊因哈特霸業裡的陰影;而後者則在皇帝的忠臣們中異軍突起,在臣服於皇帝之下的同時又對萊因哈特有著複雜的思緒和目光。


但是帝國方的大將們在同時都是皇帝的「臣」,雖然忠貞不二、受皇帝所信任重用,但是基本上像是在陪襯皇帝:其中羅嚴塔爾作為例外,他有著梟雄的野心和叛逆,但在大多數時候他也是跟隨於獨一無二的皇帝之下,而在最後他憑一股意氣,做出了在正常的情況下他也許根本不會做的事。他們的共通點,就在於它們都忠於皇帝,也都在皇帝的手掌上依照他的思維扮演著自己應有的角色。他們都有武人所特有的忠義、節操、騎士精神,但是很奇妙的一點在他們這些特點都是很舊式、古典的(奧貝斯坦和羅嚴塔爾除外)美感,在封建帝國裡頭所出現的「盡忠於君」的思想。當然他們各有各的個性和人生,但講到思考和給人的感情表現的話,這些「武將」卻是很整齊劃一的。而那些有著在政治方面有著屬於自己的見地(或興趣、傾向)、或對萊因哈特有超越忠誠以上的思慮的角色,便是這群武將裡所被突出的對象。 


不過在這之中,希爾德的不同則在於她一開始並不是以臣服於萊因哈特的形象出現的;她是「挑中」了萊因哈特,也促成了時代的改變。她對於時代的風向有早一步的預知,並且加入其中,讓它向著自己的理想前進。雖然很可惜的是她挑上的是一匹悍馬,又在他惟一的騎士墜馬死去以後不受控制的狂飆起來。她有屬於自己在政治體制和「未來」上不同於萊因哈特的思考,而也因為她的出身的關係(衣食無憂、沒有外來壓迫的貴族家庭、相對較健全的雙親及人格養成),她有比萊因哈特更健全的人格、較不走極端的情緒和行為以及更柔軟、具包容力的大局眼光(萊因哈特在小說中被神化了很多,但是他武斷的性情和隻能說是急進的表現不可能適合穩定)…都使她相對上是個屬於比較「現實」的角色(至少比萊因哈特現實),另一方面也是個有著自己的獨立意志、和萊因哈特在某種意義上是平起平坐的角色:她不隻把萊因哈特當作自己的君主,也同時看到了他身為統治者的優點和身為人的性格上的缺點,而後想要去關注和包容。她「獨立行動」的思慮有別於萊因哈特,但也是在補足太過在意於軍事上成敗的萊因哈特的缺陷;隻是很可惜的,如以上所說,她還不是皇後時,沒有力量掌控自己所跟隨的悍馬的速度;而當她成為皇後後,她的價值又隻在悍馬倒下後才開始出現。另一方面,她有「無論任何事都希望能用理性來尋找佐證說明」的這個缺點,所以如果沒有那個「一根麥桿」的夜晚,她和萊因哈特的距離大概不可能拉近吧。而很要不得的,在那之後她就開始陷入自己的情緒糾結中導緻活躍戲份大減…


隻能說殺人王真是太深愛萊因哈特,到了讓他(活著時)任意妄為的地步,使應該發聲的角色不能發聲了…


另外,補充個有趣的一點,在小說裡並沒有把她之所以對萊因哈特抱持超出上司下屬間的關係的理由說出來,隻是描寫到希爾德不自覺得注意到了萊因哈特和他統治者的那一面完全不同的不成熟少年的樣子,而後也一直在意著,甚至不希望奧貝斯坦把那天真的一面給改造為他理想霸主的樣子,而有了「可能要和奧貝斯坦一較高下」的心理準備,這是不是有可能是因為她也當過別人(邱梅爾男爵海因裏希)的姊姊的緣故呢?對於他人柔弱的一面所激起的是保護欲,不過,在有著無法以理性來說服和勸解的悲傷的安妮羅傑面前,她似乎和萊因哈特一樣,也是有點擡不起頭了。雖然習慣當別人的姊姊,但不習慣當別人的妹妹呢…()


 


 


()帝國雙璧 


米達麥亞、與羅嚴塔爾。


事實上寫這兩人的人太多了,特別是羅嚴塔爾。而他們之間的友情也沒有因為羅嚴塔爾那複雜的性格而有所質變(感覺上…似乎是米達麥亞的功勞),所以原本我是沒有太大的動力來寫他們兩人。


但是羅嚴塔爾這個人的確有拿出來單獨討論的價值,無論是和米達麥亞、或是奧貝斯坦作為對照組。


羅嚴塔爾大概是在帝國側的出場角色中,除了之前提過的那三位以外背景和性格描述得最為清楚的:他異常的出生背景和家庭讓他有了異常的性格和野心,直到最後他被自己的野心所捲入而自滅。


而米達麥亞則是在帝國諸將中最為典型的「武將」,他的節操、思考、性情都是一個光明而正派的軍人典範,是在陽光下孕育出來的健康大樹。另一方面他也像是帝國側武將性格的代言人,對主君的忠誠無可質疑,對朋友仁至義盡,無論是身為人還是軍人的人生和能力、感情都在水準以上,是沒有汙點的人。而除了他的能力以外,他的性情也是能夠被大眾所接受、理解和親近的。


『嗯……』


羅嚴塔爾注視著這位一直都是走在光明正道上的友人,看著看著似乎覺得有些耀眼。於是他點點頭表示接受友人的忠告,然後注滿酒杯中的酒。」──《飛翔篇》


對羅嚴塔爾這樣的異端而言,他想必就像是把自己拉回正軌的良心一樣吧。在他失常的時候,像挽留他、讓他認知正道的鏡子一樣,他也隻在米達麥亞面前表現出他心中所隱伏的那一面。


 


相對於他,羅嚴塔爾的性格就有許多像是植物根部那樣潛入地下而曖昧難辨的部分,不過相反說來也就是有去挖掘的價值。


在討論羅嚴塔爾這個人的時候,去閱讀和他有關的章節和他自己的發言,可以發現一件很奇妙的事:他對萊因哈特雖然會從他身為為政者、軍人和人的各種角度去切入、觀察,但是和他所抱持的野心相反,他在萊因哈特面前的舉止和態度,讓人感到難以言喻的恭順和景仰。


對羅嚴塔爾這個人,之所以很難去寫感想(也是他的價值所在),其中一個理由在他的性格中所表現出來的種種矛盾:和楊那樣人性化、讓人自然接受的矛盾不同,他的性情中似乎有很強烈的自我否定(自毀?)傾向,和他的野心並存,促使他不斷的去尋找萊因哈特的空隙,又在同時不斷的製造(或沒有刻意避免)自己的口實和疑點,且對萊因哈特皇帝這個極度耀眼、氣量恢弘的主君有無比的肯定和忠誠。而他的忠誠、或說是他的希望,是建立在「皇帝不能有隙可乘」、能讓他自己持續的、自願的居於萊因哈特的下風這件事情上。


如果皇帝有隙可乘,他也許是最無法忍受這種空隙的人。


「我的…皇帝啊!」


(也許齊格飛‧吉爾菲艾斯還在的話,這句話就會有所改變?)


再也沒有人能把「我的皇帝」這句話說的像是羅嚴塔爾那樣動聽了。不過,這也許是因為萊因哈特和羅嚴塔爾兩人的精神構造,在尋求「表現自己的存在價值」的方面有著相當的相似吧?但很不幸的是在這兩人都有著心理上的缺陷,直接影響到他們牽動眾多生命的決定;更不幸的是,那「表現」都是以大量流血的方式來呈現的。


萊因哈特「皇帝」不可以有下屬能夠窺見的脆弱之處──吉爾菲艾斯彌補這樣的缺點、奧貝斯坦想要消滅這樣的缺點、米達麥亞即使如此依然保持自己對主君的忠誠。而羅嚴塔爾…?


「吾皇、米達麥亞、ZICK、死」(註:「ZICK」在德文中有「勝利」及「萬歲」之意。也可能是「齊格飛(Siegfried)」的開頭發音)


沒有人能證實羅嚴塔爾的遺言想要表達什麼,但是和他生前的某些言行對照看來,卻很有趣。


再看羅嚴塔爾這個人的時候,讓我感到奇怪的另一件事是他在私底下似乎常常把英年早逝的吉爾菲艾斯拿出來提。


如果吉爾菲艾斯還在的話…


儘管這在書中是一句說到要爛了的話,但這對帝國軍提督們來講應該是一個避免去碰觸的忌諱,不隻是因為僚友之死本身的不祥和萊因哈特的悔恨,也是因為這其中有屬於主君與下屬之間最禁忌的界線:吉爾菲艾斯和萊因哈特之間有著比兄弟還親的關係,但是因為和萊因哈特之間的分歧,就連公認忠心無人可比的吉爾菲艾斯都因此死於萊因哈特的疏遠。儘管事後萊因哈特懊悔無已,但是就提督們的角度看來,也等於是一個鮮紅的殷鑑、和避免觸及主君逆鱗的境界線才對。然而書中卻常常看到羅嚴塔爾私下提起,甚至還為此在坎普之死時和米達麥亞吐露出了心中的想法:萊因哈特根本隻是把部下當棋子看待。而會有這樣的不滿的他,是不是在期待他的主君不隻在支配者的資質、也應該在身為人的感情上無懈可擊呢…或者,吉爾菲艾斯、和有吉爾菲艾斯的萊因哈特,對他而言,是某種想要達成的象徵或指標呢…?


「忠誠」。


在萊因哈特的眾提督中,羅嚴塔爾和吉爾菲艾斯算是最早認識的。要談論吉爾菲艾斯,除了他所代表的可能性和才能之外,最值得一提的就是他的忠心:對羅嚴塔爾而言應該也有如此的意義。那麼,對羅嚴塔爾來講,他對萊因哈特的忠心、和他對吉爾菲艾斯之死的想法,和他最後的「叛逆」之間,到底有怎樣的連結呢…唯一可以確認的是,他為了他的流血之夢而投注了一切。


 


而米達麥亞則不然,他盡力的作到他身為軍人所有的職分,對皇帝保持一貫的忠實,也避免去觸及萊因哈特的傷心處──事實上從這裡可以感覺到的是他的寬容。他在諸提督裡認識吉爾菲艾斯的時間和羅嚴塔爾一樣久,從他在本傳中(《野望篇》),他和羅嚴塔爾甚至想過要介入當時關係緊張的萊因哈特和吉爾菲艾斯間來看,他對萊因哈特和吉爾菲艾斯應該也有著個人的關心,而照吉爾菲艾斯的個性看來他們對彼此也應該是很有好感的,像這樣子的人──還是比自己年輕的人──如此的抱憾而死(而且還是根本不應該發生的),以普通的心態,要說對萊因哈特不感到某種程度的懷疑和不滿,那反而是件奇怪的事。要說的話,也許可以說那是米達麥亞對比自己要年紀輕的主君所抱持的同情和寬容心吧?因為他已經看到萊因哈特在悲劇發生以後的樣子了。而他的朋友,就不是那麼單純了…同樣是「忠誠」,在經歷過吉爾菲艾斯之死後,這兩個人卻折射出了完全不同的樣貌來。而從兩人最後的的談話中,卻可以發現羅嚴塔爾對米達麥亞似乎比對他自己還有信心。


「……再見,米達麥亞。我要說的話或許會很奇怪,不過我是真心的。皇帝拜託你了。」


「羅嚴塔爾你這個大混蛋!」』──《回天篇》


他們之間的友情是無可懷疑的。無論是雙璧中的那一方,都以最深的誠意來維護、看重它,然而這兩樣的「忠誠」,卻在他們之間劃下了讓事態演變到破局的鴻溝來。雙璧因為面對皇帝時所選擇的立場不同而破裂了,但朋友的友誼常存。在羅嚴塔爾的流血之夢的盡頭,他最希望留下和最後留戀的,都還是米達麥亞。


…羅嚴塔爾兩隻手臂頂著桌面,然後把臉朝向杯子,不,是把臉朝向那個應該坐在杯子對面的友人,他無聲地對著虛空說道:


「未免太遲了啊,米達麥亞……」


美酒的香氣,緩慢地淹沒了逐漸失去亮度與色彩的視覺。


「我原本想活著到你來到為止,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是嗎?疾風之狼,你有辱這個誇大的名號哪……」


…當「人狼」旗艦的上下乘員,都忙著為出港作準備的時候,米達麥亞在艦橋一處光線朦朧的地方,背對幕僚們佇立著。幕僚們都避免發出聲音,站在和他保持著些許距離的地方,從背後注視著帝國軍現在僅存的一璧,這位已經成了無價至寶的年輕元帥的背影。身穿黑色質地上有著銀色裝飾華麗軍服的他,肩頭竟微微地顫動著,蜂蜜色的頭部向前低傾。嗚咽的聲音,微弱地、真的很微弱地順著空氣調節機的風,飄過幕僚們的耳邊。


在忠實的卡爾·愛德華·拜耶爾藍上將的胸中,感性正在向理性低聲地說著:「看見了嗎?我這一生大概永遠忘不了這幕光景吧!疾風之狼竟然哭了……」』──《回天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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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嚴塔爾你真的是個彆扭的渾蛋。


寫著寫著發現我在結尾好像都會用到「破局」這樣的結果,殺人王你好樣的,真是不負銀河便當傳說的盛名…


(不過日耳曼系神話和傳奇的精髓好像就是「壯大的悲劇」?無論是諸神黃昏還是尼伯龍根之歌都是)


 


()奧貝斯坦 


全書裡像他這樣爭議這麼多的角色,大概沒有第二個(羅嚴塔爾也許是,但他們間有一點決定性的不同)


奧貝斯坦所做的任何事基本上都有一個共通點:合乎理智,事出有因。不喜歡他的人儘管嫌棄他的作法,卻不能否認他的動機;而他這人偏偏又是採取著典型的馬基維利主義,把目的的崇高和手段的卑下完全分開,相形之下反差大到一種令人難以接受的地步。不過要說到驚人的地方,就是他的謀略往往是一石數鳥。


『…「在皇帝駕臨之前,我們應該把海尼森的灰塵清除乾淨吧?」…


四月二十九日,軍務尚書奧貝斯坦聲稱的海尼森除塵工作正式公佈了,佈告內容足以讓萬人絕倒。以軍務尚書之名公佈的公告內容極為簡潔。


「帝國軍本日逮捕到一直在逃亡中的前費沙自治領主安德魯安·魯賓斯基,並將之拘禁。上述人犯將被遣送回帝都費沙,審判之後即日開始服刑。」


由於公佈的事實就隻有這樣,所以不僅是海尼森的市民,連帝國軍的最高幹部們也都大吃一驚。…


…然而,皇帝的佈告又傳送了過來,內容是五月二十日,被關在拉格普爾監獄中的所有政治犯都將獲得釋放。由於此項佈告,海尼森市民對軍務尚書的憤怒和反感很自然地就變成對皇帝的高度善意評價;同時,這麼一來,如果伊謝爾倫共和政府拒絕皇帝的邀請的話,就成了阻礙通往和平共存之路的要因了。』──《落日篇》


在本傳中「奧貝斯坦大割草」事件裡,一開始大概根本沒有人想到他這麼作不但是為了捕獲魯賓斯基、也是為了讓之後可能展開的雙方會談得以在對皇帝具有優勢的情況下進行。不過,奧貝斯坦動用的謀略和所達到的效果,背地裡到底藏了什麼東西,大概真的隻有他本人知道,而他不惜使用一切他所擁有的東西來當武器。


不過很奇妙的是,相較於另外幾個在全書中有進行主要行動的角色(萊因哈特、羅嚴塔爾、楊文裏…),導緻他有如此性情、目標和想法、手段的出身、經歷…隻有在本傳第一集裡,用他大概是流露出最多情緒的一段自述帶過:


「您瞭解嗎?我痛恨著魯道夫大帝和他的子孫,以及他所創出的一切事物……也就是銀河帝國高登巴姆王朝。


「銀河帝國,不!高登巴姆王朝必須滅亡。我多麼渴望能夠以我自己的手來毀滅它。但是我並沒有那份力量。我所能做到的隻有協助新的霸主登場。也就是您,帝國元帥,羅嚴克拉姆伯爵。」 ──《黎明篇》


這段話裡透露了他的恨。然而在這之後,就幾乎再也沒有他個人情緒的描寫(把那隻老狗除外…)


但是應該是有的,他是一個以灰暗的執著和熱情來完成他的「巨作」的藝術家。他所根據他的理性作出的一切,全都是為了成就他理想中的銀河帝國和皇帝。而很奇妙的,田中在寫他這個人時幾乎全部都是用書中的「他人」的眼光來看的:至於他自己是怎麼想的?他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他,這點在小說中是表達得非常清楚,但是如果要說到「不需要他人的理解」,這一點,如果不去考慮小說中其他各主要人物(如萊因哈特)的背景、心理變化和性格原因、隻看他們的作法,倒是可以發現一點,就是他們的所作所為也未必較奧貝斯坦不令人費解:至少羅嚴塔爾可算是其中一例。如果沒有詳細的去認知這個人的過去和性格,大概也很難理解他為什麼在對皇帝極為推崇的同時又舉起叛旗。那麼,也許奧貝斯坦的行動隻是因為沒有被說明,但卻是和其他人一樣忠於他自己一貫的感情和目標。


「那個男人或許在朕違背王朝的利益時會毫不猶豫地把朕廢掉呢!」


「陛下!」


「開玩笑啦!皇妃,妳認真的表情好美啊!」


希爾德可不認為這完全是開玩笑。…』──《落日篇》


如果萊因哈特的感覺是正確的,也許奧貝斯坦在骨子裡是和他同一類的人?至少那種為了達到自己的目標而不顧一切的部分,是互相重疊的。如果說那樣的恨意是驅動奧貝斯坦的動力,那他的表現方式在某種意義上還真是比萊因哈特要有過之而無不及。


從書中可以感覺到,奧貝斯坦最大的目標就是造就他理想中的統治者:不過,他期待從這個統治者的身上看到什麼,又期待他所造就的國家是什麼樣子?


在這一點上,也是和帝國軍全體將帥完全不同的部分。似乎隻有他一個人沒有被對皇帝的忠誠沖昏了頭,而是專注在他自己的目的和計算上。


『…「軍務尚書似乎很有自信,不過,以人質為盾牌要敵人獻城的手段是不是已向皇帝報告過了呢?皇帝派我們率領艦隊千裏迢迢跑到這裡來,不是很明顯就是要跟敵人面對面作戰嗎?」


「皇帝的這種驕矜產生了讓數百萬個將兵在伊謝爾倫化成白骨的後果。」


「……」


「如果前年當楊威利逃離海尼森佔據伊謝爾倫時就使用這個方法,就不用損失數百萬條人命了。帝國軍不是皇帝的個人部隊,為了皇帝個人的自負而讓官兵們毫無意義地犧牲,這是根據哪一條律法?這樣一來,羅嚴克拉姆王朝跟高登巴姆王朝又有什麼不同呢?」


當奧貝斯坦閉上嘴巴,室內籠罩在一片像鉛一般沉重的沉默當中。一向以豪勇著稱的提督們也被軍務尚書痛責皇帝的言語給震懾住了,沒有人提得出反駁,隻是站在那裡動也不動。…』──《落日篇》


和吉爾菲艾斯以命相許的忠誠及羅嚴塔爾糾結著複雜感情的思緒不同,吉爾菲艾斯幾乎完全投注了自己的人生和感情給安妮羅傑和萊因哈特、這自不待言;羅嚴塔爾的所為出自於他自己的情緒和野心,而奧貝斯坦也是,但是這兩者間最大的共同點在於兩人都把「自我」擺在第一,但其一使自己的野心顯露於外在而到最後任由情緒而行,但另一人永遠依循理智,並似乎自許為舞台上的劇本家而隔絕於局外,他的「自我」似乎存於他處,直到他死都是如此。而他的舉止行動,則像是貼附著萊因哈特的影子,但在某種意義上,這個「影子」也在和萊因哈特不同的地方引導了銀河的命運吧?


「明明沒救的卻要裝成還有救,這不但是一種偽善,而且也是一種技術和勞動的浪費。」


他這種冷漠的說詞讓四周的人感到膽怯,他又加了一段話。…


…日後,根據殘存下來的地球教徒的告白,他們誤以為奧貝斯坦的房間就是皇帝的病房所以才把炸彈丟了進去。軍務尚書代皇帝受死了。究竟這隻是計劃之內的殉死呢?抑或是純粹的計算錯誤?關於這一點,瞭解他的人分成了兩派意見,而且任何一方都對自己的主張沒有完全的自信。由於大家都在等候皇帝的臨終,所以對於軍務尚書的猝死沒有多大的關心。對奧貝斯坦來說,這或許反而是他最大的期望,結果,一直到死,奧貝斯坦的存在都和萊因哈特的影子重疊在一起。』──《落日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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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性情複雜的人、不表現感情的人反而更難去解讀。寫得這麼沒有自信的,這是第一次(苦笑)


奧貝斯坦,我不理解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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